在坟前
一座高冢有梓树覆盖
宽厚的叶子长满了温暖
也许这真是永远
你躺在里面连同那长长地的
长长的旱烟管
我并不认为你已经死去
依旧每年每这一天
数着脚印来看你
真想几时和你坐在这土墩上
望着星星听着你讲你和
你上辈上辈的故事
啪嗒啪嗒声中
我已悄然坐在梓树下
月下的风吹着我
和我心中的梓树
如今再也找不到
青青的草叶
趁你讲得入神时
揉成团塞进你的烟锅
再也见不到
看你点着青草
总也点不着时
我嘎嘎你憨憨的笑声
无意中
点燃的香
又无意的
烧到我的手指
疼痛
才使我感到短暂
真的
我真的现在才知道
什么是永恒
如果现在是以前
我就不会偷吃
你病中的桔子和红枣
半夜将那条破絮
在身上缠了又缠
可你却一直
笑得那么温和，那么憨
我真的不认识永恒
月渐渐朗了
疏枝叠影中
我又感到冷冷的温暖
虽然你缄不开口
从梓树不停地
叭嗒叭嗒声中我已
听了你最美的故事
背上湿漉漉的
并不是靠着你
梓树
我的爷爷
我心中的梓树
因为我知道
你永远没有眼泪
再过一会儿
我就要走了
数着我来时的脚印
不知不觉又会到明年这一天
不知不觉中梓树会长出
许多杈枝甚至
在梓树旁有
小的梓树
也许用不了多少时候
我的脚印旁
又会有一串
小的脚印
